图片：Zigor Aldama

谁能料想到买一杯珍珠奶茶会变成具有革命性意义的事呢？

20岁的雅加达企业家Nabila Yustikarani恐怕没有想到，当她用智能手机扫一扫类似条形码的黑白方格时，几乎让她赚回了一半的钱。

“刷码购买一杯价值2.1美元的珍珠奶茶时，便能从中赚得1美元的返现，我喜欢用Go-Pay买东西，要比现金支付来得更快、更简便。”她说的手机钱包应用正慢慢推动印尼迈向无现金支付时代。

很多像Yustikarani的印尼消费者现在都使用智能手机进行日常的支付，比如买寿司、电影票，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Go-Jek对二维码的普及。印尼出行服务巨头Go-Jek是Go-Pay的母公司。

要赶上中国这样二维码普及程度特别高的国家，印尼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但买珍珠奶茶享受返现这类的促销活动，无疑能推进印尼人对无现金支付的接受速度。

GoPay的返现促销活动正在雅加达南部的某商场里进行广告宣传。图片：Resty Woro Yuniar

Adelia Mutiara今年20岁，是一位平时花钱有成本意识的大学生，来自距巴厘岛193公里的西努沙登加拉省，她说：“Go-Pay最开始吸引我是因为各类促销活动。后来发现，用Go-Pay付款非常便捷。使用Go-Pay以后，我再也不用去ATM机上取现金了，也没有找零的困扰。”

最近估值达到50亿美元的Go-Jek在2016年推出了Go-Pay，以解决司机给乘客找零的支付诉求。不久之后，Go-Jek将Go-Pay的支付范围扩大到其它19个由Go-Jek提供的按需服务中，包括送餐和购物。

现在，Go-Pay可以支持提现，支付公用事业和家庭账单，并且从5月份起，消费者还能够通过扫描二维码在实体店内购物。

从星巴克、电影院到路边小摊，超过20万家线上和线下商户现在都支持Go-Pay支付，而Go-Pay的交易额也占到Go-Jek交易总额的50%。

Go-Pay总经理Budi Gandasoebrata说：“为什么选择二维码？因为只需要有一部配有摄像头的智能手机，就可以惠及到印尼全国的人。”

打车服务公司GoJek在2016年推出了GoPay，以解决司机找零乘客的支付诉求。图片：路透社

“对于企业来说，Go-Pay可以帮助他们提高资金的透明度，并有效管理现金流。对于我们许多的商户而言，接受Go-Pay支付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无现金支付。”

Go-Jek并不是唯一一家从无现金革命中获利的公司。其主要竞争对手还有新加坡的本土企业Grab，其已与力宝集团旗下的Ovo携手，通过9000家中小企业提供二维码支付服务，并计划在2019年年底前将这一数量扩增至10万家。

推动与这些线下商户签约的工作，是Go-Jek和Grab之间的新战场。这两家公司正在争夺成为印尼乃至整个东南亚市场的“超级应用”，如同微信在中国的地位一样。

现在，就连银行和电信公司也在推出基于二维码的服务，其中包括印尼最大的私人银行印尼亚洲中央银行和最大的电信公司Telkomsel。印尼最大的国有银行曼迪利银行计划于本月推出一款二维码产品。

“我不得不感谢Go-Pay和Ovo，是它们推动了‘二维码支付’事业，并愿意向市场普及二维码，现在才能实现二维码付款。”Dimo Pay Indonesia首席技术官Ari Awan说道。Dimo Pay Indonesia是一家运营二维码支付的金融科技公司，该支付系统现在给包括银行和主要电信提供商在内的21家客户提供服务。

“在2014年的时候，当我第一次向印尼的182家银行推广二维码支付服务时，他们全都嗤之以鼻，并不相信这项技术。但如今，他们纷纷来谈合作。这表明，如果所有的市场参与者协同一致，这种支付方式才能安稳落地。”

雅加达南部某购物中心内的一家餐厅接受由力宝集团支持的Ovo手机钱包结账。图片：Resty Woro Yuniar

据中央银行称，像Dimo Pay之类的二维码支付公司，在印尼有12家。

对于手机支付提供商来说，印尼是一块肥沃的市场。这个千岛之国是东南亚最大、增长最快的互联网经济体。据谷歌和新加坡政府投资基金淡马锡近期发表的一份报告，印尼今年的市场规模预计将达到270亿美元，到2025年将达到1000亿美元。

这一市场还蕴藏着极大的增长空间。在印尼的2.6亿人口中，上网人数虽然仅占57%的比例，但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使用内置摄像头的智能手机——这是进行二维码支付的必要条件。

从2018年1月到9月，无现金支付交易额达到21亿美元，远高于去年同期的8.3亿美元。随着未来几年上网人数的增多，手机支付预计将实现更大幅度的增长。

这些数字引发了微信、支付宝等中国二维码支付公司的关注。据报道，这些公司已与印尼国有控股银行印度尼西亚国家银行进行会晤，以讨论结盟的可能性。

北京某地出示的支付宝和微信的二维支付码。图片：路透社

腾讯旗下的微信支付已进军马来西亚、泰国和新加坡市场，以期瞄准这些地区日益增长的中国游客。支付宝目前在新加坡也可以使用。

然而，这两家公司都面临着一个复杂的境况：与中国不同，60%的印尼人要么没有银行账户，要么银行存款不足，但支付宝和微信提供的服务通常与银行账户关联。但其本地公司是通过电话号码而非银行账户关联的，并通过实体店、甚至打车司机进行充值，所以等于绕过了这一问题。

所有供应商都面临着基础设施的不完善。在印尼的大部分地区，互联网连接仍不稳定。

尽管存在这些问题，二维码支付的前景仍被看好，特别是如果中央银行能够成功推动不同供应商之间的交互操作。中国央行正试图为二维码运营商制定一套操作标准，但没有设定具体的实现时间表。

Dimo Pay Indonesia的Awan表示：“二维码支付实际上是由人们对手机钱包的接受程度所推动的，目前人们对手机钱包的看法仍不明朗。许多人仍然认为，倘若他们把钱存到手机钱包里，就是在赔钱。”

“在印尼，虽然现金仍是王道，但我100%相信，未来我们终将会迈向一个无现金社会。”